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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 她的底線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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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禦霆擡眼睨著她:“高興傻了?”

“你才高興傻了。”秦深深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,眼神上下地打量著沙發上慵懶而坐的男人,微微蹙眉:“墨禦霆,我可以幫你上藥,可以餵你吃飯,但是洗澡不行,這是我的底線。”

墨禦霆忽地朝她湊近,深暗的瞳眸危險地瞇起:“秦深深,你不願意?”

“你要洗澡,我去幫你叫威廉過來幫忙……”說完,她站了起來,欲要轉身,卻被男人包紮的手一把拽住。

“威廉不行,只有你可以。”他眼神卻是很堅定地陳述。

這是事實,整幢別墅,也只有秦深深可以觸碰他,洗澡那麽親密的事情,自然只有她可以做了。

秦深深看著被拽住的手,心裏有些生氣,這個男人就算不在自己的傷,至少也要尊重一下別人的勞動成果吧?

她那麽廢心地為他熬藥,細致地替他包紮,他卻一而再,再而三地不把自己的傷當回事,他那雙手,是不是真的想廢掉?

“墨禦霆,我不會幫你洗澡,我說過,這是我的底線,是誰說過不會強迫我的,你現在做的又是什麽?你能不能尊重一下別人的意願?”

墨禦霆不悅地蹙著眉頭:“秦深深,我哪裏不尊重你了?”

他對她,已經到了縱容,到了寵溺的地步,她竟然說他不尊重她?

薄唇自嘲地勾起,呵,如果他不尊重她,何必又這麽費盡周章地隱忍?

以他的地位,如果真的想要一個女人,方法多得是。

更不要說,她的外婆還在別墅內接受治療,他對她的在意程度,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,這個女人倒好,竟然說他強迫她,不尊重她?

“你哪裏尊重我了?墨禦霆,如果你尊重我的話,就不會一而再,再而三不把自己的傷勢當回事。如果你尊重我,就不會在我說出了洗澡是我底線這樣的話,還硬要我幫你洗澡……”

秦深深越說越生氣,這個男人直到現在還緊緊地攥著她的手,她傍晚才給他包紮的繃帶,現在已經被血絲沁紅了,這個混蛋,他是不是想要把人逼瘋了,把自己折騰殘廢了才甘心?

不知是太生氣還是太過於激動,她的眼眶,有些不受控制地濕潤起來。

她這一段時間都表現得極其平靜,極力地將心中的恐懼,不安,無助深深地掩埋在最深處。

她以為自己可以的,以為自己足夠堅強,然而此時此刻,壓在心底深處那根緊繃的弦,終於承受不住斷裂了……

滾燙的淚,肆意滑落……

墨禦霆看著她無聲落淚的樣子,一顆心像是被什麽給刺了一下。

他靠了過去,用著受傷的手,輕輕地扳過她的肩膀,讓她面向自己,微仰的小臉,淚意婆娑,他吃力地撐開手,隔著繃帶,動作溫柔地替她拂去滑落的淚水。

這似乎,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這樣肆意流淚……

他看著她,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感覺。

這個倔強堅強的小女人,在之面對那麽多的危險,也沒有見她這樣哭過,然而此刻,她卻為了不願意給他洗澡,哭了……

深邃如海的黑眸,隱約地閃過一絲受傷的黯然,孤冷的薄唇,淡淡開啟:“秦深深,我不用你幫忙洗澡了,你走吧……”

他抽開了手,轉身冷冷地進入了內間。

頎長的背影,在燈光下,顯得那麽地孤寂寥落……

這一夜,秦深深躺在床上,輾轉反側,徹夜難眠。

這一夜,墨禦霆坐在窗前的沙發上,用著受傷的手漠視著疼痛夾著煙,抽了一根又一根。

煙霧縈繞,他俊美的臉龐黯然灰沈,秦深深拒他於千裏之外的冷淡,讓他感到很失望……

陽光明媚,微風徐徐。

從早上到現在,整整幾個小時,秦深深一直坐在院子裏的矮椅裏,目光盯著滿院子的荼蘼花,思緒萬千。

早上一醒來,她差一點就忍不住向楊小花打墨禦霆的情況。

即使不想承認,但是,她騙不了自己,這段時間相處,墨禦霆在她心裏,已經變得有些不一樣了……

她輕輕地眨了眨眼瞼,一聲嘆息,從她的嘴裏悠悠地傳了出來。

她現在的心情,好亂……

楊小花遠遠地看到秦深深的身影,她火急火燎地跑了過來,“深深,墨先生從早上到現在,都沒有吃藥,他的傷口,又流血了,深深,你快去看看吧……”

秦深深看著一臉焦急的楊小花,微微蹙眉問道:“賀琰呢?”

楊小花猶豫了一下,出聲道:“賀琰前天夜裏受了很嚴重的傷,現在還躺在床上,連吃飯都費勁,貝拉正在照顧他……深深,墨先生那邊,你還是去看看吧……”

賀琰前天夜裏受傷了?

秦深深的腦海裏,忽地閃過那天夜裏聽到的痛苦吼叫聲,墨禦霆在第二天就帶傷出現,而賀琰也在那個時候受傷……

一時之間,她想到了很多可能……

“走吧,我跟你一塊去看看。”秦深深站了起來,不管出自什麽理由,她都不希望墨禦霆那雙手真的殘廢了。

頂樓。

秦深深與楊小花一前一後地走在長廊裏。

忽地,楊小花停了下來,秦深深看著她,忍不住出聲:“小花,怎麽了?”

楊小花:“威廉說墨先生的房間沒有允許,我不可以進去,深深,我在這裏等你,你進去吧,有什麽需要,你喊我一聲,我隨叫隨到。”

秦深深想了想,也沒再堅持讓楊小花陪同。

畢竟她現在也不清楚墨禦霆是個什麽情況,萬一這個男人因為昨晚的事情正在發怒,陪她一塊去的小花也許會被遷怒……

秦深深對楊小花點了點頭,繼續邁步,朝著墨禦霆的房間走去。

……

“墨少,您的傷,已經不能再拖下去,實在不行,我去把秦小姐叫過來,她……”

威廉的話還沒有說完,便被墨禦霆沈聲打斷。“不用,威廉,你下去忙吧,有需要,我會叫你。”

“……好吧。”威廉很是擔憂,他跟在墨少身邊也有七八年時間了,然而,卻從來沒有一次看懂過墨少。

就比如現在,墨禦霆竟然放任自己的傷口不作任何處理,這在之前,可是從未有過的。

即使賀琰受傷了,但是,墨少身邊的私人醫生,可並不止賀琰一人,還有著兩名協助的私人醫生。

當然,賀琰精湛高超的醫術另兩位私人醫生不可比擬的,但是,兩名醫生也算是醫學界的翹楚了。

墨少如果有心要處理傷口,只要一通電話,遠在M國的催眠師,兩名私人醫生會馬不停蹄地趕過來,保證的墨少的雙手,在一個月內完好恢覆。

威廉懷著種種憂慮與疑惑,恭身退了出去。

門口,秦深深與他擦身而過,威廉看著秦深深,眼神一亮,“秦小姐,你是來看墨少嗎?”

“嗯。”秦深深淡淡點頭,“他的情況怎麽樣?”

威廉眼神微閃,心裏像是明白了些什麽,他並沒有像秦深深道明墨禦霆的情況,而是出聲道:“秦小姐進去了就知道了,我不打擾了,告退……”

看著威廉優雅鞠身離開背影,秦深深有些疑惑,總覺得哪裏怪怪的,算了,管他呢。

她邁步,踏入了墨禦霆的房間。

聽著腳步聲,墨禦霆以為威廉去而覆反,輕蹙著眉頭,冷淡道:“威廉,這裏不用你伺候……”

“是我。”秦深深出聲打斷他。

她走過去,看著倚靠在沙發上,正一口接一口慵懶地喝著紅酒。

秦深深三冒三丈地沖了過去,一把將他手中的酒杯奪了過來,重重地放到茶幾上。

惡狠狠地瞪著他:“墨禦霆,你是不是真的想變殘廢?你現在都什麽樣子?你還喝酒?”

該死的混蛋,虧她昨晚還擔心他一夜,他傷成這樣了竟然還喝酒,簡直不把自己的生命當回事!

她很生氣,對於墨禦霆這種漠視自己生命的態度,很令她憤怒!

她克制地深呼吸,不讓自己的憤怒的情緒爆發出來,不然,她真怕她會忍不住狠惡惡地拿酒潑醒他……

墨禦霆冷淡地睨著她:“關你什麽事?”

“是是是,不關我什麽事,好吧,你就當我多管閑事行了吧,手給我!”秦深深克制住情緒,耐著性子出聲。

“秦深深,你昨晚不是說我不尊重你嗎?怎麽?現在跑回來,不怕我又強迫你做你不願意做的事了?”

透光窗簾的光線灑照下,他的神情,忽暗忽明,有些看不真切。

秦深深沒好氣地瞪他,然而臉上的神情卻一點也不兇,相反的,她此刻的樣子,還帶著幾分難得的溫柔。

她沒有搭理他諷刺的話,邁步走到他的跟前,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,她擡手,一把抓住他沒有受傷的手臂部位。

低頭,細心地檢查著他纏繞繃帶的手。

她的神情,很專註,光線在她的白皙臉蛋上或濃或淡地投落著陰影,映襯著她的雙唇非常地出眾奪目。

沒有塗抹口紅,水潤嬌嫩,是他最喜愛的健康色澤。

他感覺咽喉有些發緊,下意識地做出了吞咽的動作,喉結滾動,他望向她的視線,驟然灼熱起來。

專註於他傷口的秦深深並沒有察覺到男人眼神的深暗與熾熱,她看著纏繞在他手上的繃帶沁出鮮血,眼底迸射出憤怒的火光。

這個自以為是的混蛋,才過去多久,他就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!

對於這種不聽話不配合傷患,真讓人氣得吐血啊!

“墨禦霆,你昨晚是不是泡冷水了?”她打開繃帶後,看著有些發炎的傷口,擡頭狠狠地瞪著他,質問。

“怎麽,你心疼了?”墨禦霆勾起薄唇,扯出一抹淡笑,帶著幾分諷刺的意味。

秦深深被他這個死樣子刺激得不行,這個男人,能不能不這麽幼稚啊?

她橫了他一眼,“墨禦霆,你能不能別這麽陰腔怪調的?”

“秦深深,你有什麽資格質問我?”墨禦霆目光變得幽冷起來,沈沈地盯著她。

四目相對,他深暗猶如萬年不見陽光的瞳眸,寒光乍現,懾人之極,秦深深感到危險,本能地發怵起來,然而,她卻拉著他的手不放……

她倔強地不肯移開視線,強迫自己與他對視,咬牙出聲道:“瞪什麽瞪,你以為我想管你嗎?還不是你說的,做一個月的女朋友,我現在,在履行女朋友的義務而已,另一只手,給我……”

她一點也不想管他好嗎?

她一點也不在意他好嗎?

她做的這一切,都不是因為他,而是,為了外婆……

秦深深在心裏默默地強調著,她做的一切,都是為了外婆,至於其他的,她不願深想……

墨禦霆笑了,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,秦深深真的很容易心軟。

只是不知道,這份心軟,是不是獨屬於他一個人的?

……

半個小時之後,秦深深終於將墨禦霆的兩只手都上完了藥,細致地包紮好。

看著至始至終神情幽暗,不發一語的男人,秦深深忍不住皺著眉頭重申一遍剛才的內容。

“墨禦霆,我再說一次,以後不許碰冷水,手不要亂動亂用力,以後的幾天,我都會盡量跟在你身邊,你吃飯喝水,有什麽需要,叫我就行……”

墨禦霆忽地幽幽地盯著她,薄唇勾起,聲線有些暧昧地說:“秦深深,你的意思是,我的一切需求,你都會滿足我,是嗎?”

“……”該死的混蛋,臉皮還能厚點嗎?什麽叫一切需求都滿足他啊!

在男人熾熱暧昧的灼灼盯視下,秦深深終於扛不住了,她氣吼吼地咆哮起來:“是是是,你的一切需求我都會滿足你,行了吧!”

“呵……”墨禦霆聲音嘶啞地低笑了起來。

隨即,他站直了身子,渾身充滿著一股深不可測的危險感,他湊近她,俊美如神的臉龐擦過她的臉頰。

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她敏感的耳廓,邪惡的低啞聲音在她的耳根撩人地響起:“我要上廁所,你也會幫我的,是嗎?”

這暧昧邪惡的話,簡直如平地一聲巨雷,把秦深深炸得滿臉發黑。

她擡手推在他的胸膛上,一把將他推倒在沙發上,忍無可忍地怒吼:“墨禦霆你個不要臉的臭流氓!”

直到回房許久了,秦深深漲紅的臉,像火燒似地滾燙著。

墨禦霆那個混蛋,臉皮真的太厚了,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,他竟然……

想到自己落荒而逃時,那個混蛋在身後肆意大笑的樣子,秦深深就一陣暗惱。

夜晚,降臨。

秦深深踟躕著,在墨禦霆的浴室門口徘徊了很久,最後還是硬著頭皮,進去了。

浴室內,藥霧縈繞。

“過來。”坐在藥缸裏的墨禦霆,對她沈沈地低喊。

“墨禦霆,你裏面,該不會真的什麽都沒穿吧?”秦深深猶豫地問出聲。

“你說呢?”他的魅眸,在藥霧的縈繞下,顯得愈發地深暗,幽幽的魅光閃爍不定。

“餵,說好的,我只幫你搓背,別的,你想都別想。”她堅定自己的立場後,邁著碎步走了過去。

“別的?”墨禦霆慵懶地睨著她:“秦深深,你該不會在期待些什麽吧?”

“你想多了,絕對沒有!”秦深深白了他一眼,拿起搓澡巾,走到他的背後,用力地搓在他的寬厚的背上。

“嘶……”他蹙眉發出低低的吸氣聲,“秦深深,你是不是想搓爛我的背?我的皮沒那麽厚,你不用那麽拼命使勁。”

“……你的要求真多。”有免費搓澡工就不錯了,竟然還嫌三嫌四的,拉仇恨妥妥的。

說是那麽說,但是手上的動作還是放輕柔了。

心裏告訴自己,她這是在同情病號!

十分鐘之後。

秦深深:“行了嗎?”

墨禦霆:“不夠。”

秦深深停下搓背的動作,湊到他跟前,懷疑地盯著他:“墨禦霆,你該不會是在耍我吧?”

在晚餐後,這個家夥告訴她,只要她在五天內,負責他的一日三餐,負責他的藥,負責給他搓背,把他伺候滿意了,周六就答應讓她見到外婆。

她來了給他搓背,為的就是見到外婆。

墨禦霆淡淡擡眸,與她對視,一臉從容淡定,壓根看不出一絲心虛的表情。

“放心,只要你這五天每天都這麽配合地伺候我,這周末,我會讓你如願地見到你的外婆。”

為了見外婆,她忍了。

於是,秦深深又埋頭,更加用心地給他搓起了背。

十分鐘之後,累得手都擡不起來的秦深深,終於被告之,可以了。

“扶我起來。”墨禦霆淡淡吩咐。

“哈?”猶在喘氣的秦深深呆滯了一下,烏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瞅向墨禦霆。

“墨禦霆,你傷的又不是腳,為什麽要我扶?我才不……”扶字還沒有來得字吐出口,在墨禦霆一個飽含深意警告眼神下,秦深深乖乖妥協了。

“好,我扶,我扶總行了吧。”為了外婆,她忍他……

她認命地走了過去,因為身高的關系,她的手只能搭到男人的腰上。

環抱著他的腰,剛要施力將男人扶起,卻在這時,男人一把將她壓在浴缸邊上的圓柱上,他俯下頭,吻住了她想要發聲的雙唇……

如記憶中一般嬌嫩柔軟,不管多少次,都令他愛不釋手,欲罷不能。

“唔……”秦深深掙紮,卻根本掙不開男人高大的身軀傾壓。

礙於男人手上的傷,礙於男人提出讓她見外婆的條件,她又不敢用力去推他,只能瞪大著眼睛,惡狠狠地射向他。

墨禦霆深暗的魅眸閃過一絲笑意。

這個笨女人,難道不知道,在這種時候,她越是掙紮,就越使男人興奮!

她青澀而又生氣勃勃的樣子,令他血脈僨張極了,恨不得將她緊緊地揉入身體裏……

他加深了這個吻,她柔軟而溫熱的唇,使他上癮般地著迷,想要汲取更多……

秦深深掙紮的動作,漸漸地軟了下去。

她胸腔劇烈起伏得厲害,在他迫急而又狂野的吻下,她感到無法呼吸。

精致的小臉,而為氧氣的急缺而漲得通紅,往昔清澈若溪流的雙眸,此刻也變得水光迷離起來。

就在她感覺即使要窒息時,墨禦霆終於放開了她。

他喘息得厲害,因為吻而變得殷紅的薄唇湊在她的耳畔,眷戀地啃噬著她敏感的耳垂。

在他突如其來的動作下,秦深深渾身禁不住戰栗,一股如同電流刷過的酥麻,竄遍全身……

她的氣息,也變得急促起來。

腦子,一片空白……

墨禦霆忽地發現,今日的秦深深,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敏感。

他深暗的魅眸,熾烈如火,望著她紅潤微腫的唇,額頭汗如雨下,腹下的脹痛,令他如在冰窖如在煉獄……

他克制地放開了她,他說過,會等她愛上他,心甘情願地奉上全部……

在男人退開後,秦深深貪婪地大口呼吸著,擡手用力地抹著唇,兇狠地瞪著罪魁禍首的男人:“墨禦霆,你這個……”

“處處發情的混蛋是嗎?”她還沒有說完,便被墨禦霆含笑地接過她下半句話。

他湊在她的跟前,深暗克制的目光隱帶著幾分戲謔:“秦深深,每次我吻了你,你都是這一句,我不用刻意去背都滾瓜爛熟了。”

漲紅著一張臉秦深深氣得說不出話來,氣急敗壞地瞪他。

“過來,替我穿衣服。”他退開數步,慵懶地攤開手臂,一副等待秦深深擦身穿衣的閑適模樣。

秦深深氣結,“墨禦霆,我只答應幫你搓背……”

墨禦霆無所謂地挑了挑眉:“是你說的,我的手不能亂動,算了,你出去吧,我自己穿。”

說完,他還隨意地秦深深的跟前晃了晃兩只傷痕累累的修長手掌……

秦深深咬牙切齒,這個臉皮厚得堪比城墻的混蛋,一定是故意的!

秦深深最後還是走了過去,拿起幹凈的毛巾,給墨禦霆擦拭著身體。

指尖,微微觸碰到他滿身觸目驚人的傷疤,秦深深微微地凝滯住了動作,她怔在那裏,目光有些出神地望著他身上的傷口。

即使不是第一次見到,她依舊深深地震撼。

鬼使神差地,她伸出手,輕輕地撫上那一道長長的猙獰傷疤。

墨禦霆在她的輕撫下,高大的身軀微微繃緊,他側過身來,目光深幽地望著她。

“這些傷,讓你感到恐懼嗎?”他問,神情閃爍著秦深深從不曾見過的微光。

秦深深擡頭看他,四目相對,她在他深暗的眸底,似是看到如海一般深邃的寂寞與空曠,秦深深微微一楞,隨即嚅動著唇瓣出聲:“為什麽這麽問?”

這些傷,猙獰無比,像是被人一刀一刀活生生剜出來的,扭曲地覆滿他的全身,但她並不覺得恐懼,只是心底說不出的感觸與難受。

他身上的體溫通過指尖傳到她的掌心,她感覺像是被燙著了,指尖縮瑟了一下,想要將手抽回來,卻被他帶傷的手,輕輕地握住了。

他看著她,清輝明亮的魅眸,充滿著濃得化不開的寂寥與深情,他將她的手距離心臟數厘的那道猙獰的巨大傷疤上。

低低道:“這條疤痕,是被人用刀子剝開的,當時我躺在冰冷的刑臺上,望著結滿蛛絲的天花板,我以為我會被開膛剖腹,死得很慘,一度地絕望與恐懼。但是,我忍了下來,咬牙忍受著那種渾身如同被撕裂的痛,冷靜地等待機會,終於,讓我等到了,在那人因施虐而興奮欲狂的時候,我爬了起來,奪過他手中的刀,將他殺了,那一年,我十三歲。”

秦深深震驚地瞪大了眼睛,她想過墨禦霆這道猙獰可怕傷疤的無數種來歷,卻從未想過,會是這種情況……

當時的他,才十三而已,竟然經歷了這麽可怕的一切……

秦深深一顆心不受遏制地揪疼起來。

咽喉哽咽難受,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扼住,又酸又痛,心中百感交集,眼睛脹得難受,卻無法流出淚來……

這一切,她以為只有暗黑的小說與電影才會出現的情節,然而,現實世界裏,年僅十三歲的墨禦霆活生生承受著這一切……

她望著他的瞳眸因為極致的震驚與駭然而放大著,微張的唇瓣,卻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
這個時候,她說什麽,都顯得那麽多餘。

墨禦霆好像也沒期盼聽到她說些什麽,他像要將壓抑在內心深處的隱晦往事傾瀉而出,一吐為快。

他深邃地凝望著她,握著她的手指停在他心臟的位置,往昔裏低醇厚的嗓音,此刻真情流露,深情而低啞:“這裏,空了一塊,在我五歲到十三歲,整整八年時間都充徹著絕望,痛楚,毀滅,瘋狂,我一度以為,我的人生永遠都會這樣了,但是現在,秦深深,你的出現,填補了這份空洞,你讓我感受到了這個世界鮮活色彩,讓我體驗到了快樂,還有更多……所以,你明白我的意思嗎?秦深深,這一輩子,我都不會放手,你,是屬於上天賜給我的瑰寶。”

再多的權勢,再多的財富,也填補不了他內心那份空洞。

他不能碰觸任何人,世界上任何一個人的碰觸,也會令他痛苦不堪,這種感覺,就好像他被整個世界排斥在外……

即使站在世界的的尖端,即使擁了無數人夢寐以求的權勢與財富,而他,從未真正地快樂過……

秦深深的出現,帶給他的震驚與狂喜,沒有體驗過那種極致孤寂的人是不會懂得的,這種感覺,就像是迷失在沙漠裏的旅人,絕望中遇到綠洲,他有種夠的耐心等待她的回應,這一輩子,他都不放再放手……

秦深深震驚地看著他,千言萬語就這樣哽在心尖,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
她以為,墨禦霆對她,只是一場調劑生活的征服游戲而已,然而此刻,這個男人卻告訴她,她的出現,填補了他空洞的世界……

如果在今夜之前聽到這樣的話,她一定被雷得不輕,一定會狠狠地恥笑對方腦子有病,然而此刻,她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
墨禦霆松開了她的手,臉上的神情也恢覆了一貫的從容優雅,“秦深深,我會給你足夠的時間與耐心,等待你愛上我的那一天……”

說完,他頎長的身影,轉身出去了。

原地裏,秦深深揪緊著毛巾,眼眸微斂,神情幽暗,思緒紛亂如雨……

五天過去了。

這五天時間,即使是別墅裏最尋常不過的傭人也發現了,秦深深對待墨禦霆的態度,變了。

之前,秦深深雖然也細心地照顧著受傷的墨禦霆,卻總有種為了完成任務般的感覺,而現在,她是發自真心地在照料墨禦霆。

花香覆郁的院子裏,墨禦霆慵懶地坐在花架上的藤椅上,桌子上,擺滿著精致的茶點,秦深深站在一旁,拿著糕點在餵他食用……

花叢裏,兩名女子潛在那裏,往這邊偷瞄。

“墨少看起來好享受的樣子,我賭五毛,墨少肯定跟秦小姐表白了。”米曉撩了撩如海澡般的大波浪長發,神神叨叨地嘀咕出聲。

這太不容易了,做了二十七年單身狗的墨少,終於如願以償地告別處男身了。

“嗯嗯。”貝拉連連點頭咐和。

對於秦深深,米曉跟貝拉的第一印象都不錯,再加上扮演楊小花的方傾總是在她們跟前提起秦深深的各種好,久而久之,米曉與貝拉都將秦深深歸納為自己人了。

對於秦深深成為她們暗殿未來的女主人,她們很見樂其成。

只是,秦深深的實力,真的太弱了,跟在墨少身邊,沒有強悍的實力,是很危險的!

如果不是墨少沒有允許,她們真的很想訓練秦深深,把她訓練成足夠強悍的高手!

說到告白這個話題,米曉忽地湊近貝拉,痞氣十足地邪笑:“貝拉,你跟賀琰,什麽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啊。”

貝拉臉一陣紅,飄忽道:“關我什麽事,我跟賀琰是好哥們,米曉,話不能亂說……”

“哈哈哈哈哈,好哥們,貝拉,你見過舌吻的好哥們嗎?”米曉壓根忘記了自己正在潛伏,她樂得哈哈大笑。

三天前,她經過醫務室的時候,正恰撞破賀琰舌吻貝拉,嘖嘖,那場面,矮油,好羞澀!

“米曉你閉嘴,被墨少發……”

“出來!”貝拉的擔憂終於成為了現實,墨禦霆盯著她們藏身的花叢,冷淡的聲音不容置疑地命令。

米曉跟貝拉面面相覷,然後敏捷地躍起身,來到墨禦霆的跟前,老老實實地站好,恭敬無比,“墨少。”

秦深深沒有想到那一撮花叢裏,竟然藏有人,不由得停下投餵的動作,有些好奇地打量著跟前的米曉與貝拉。

兩人,她都認出來了。

米曉身材高挑,一頭海澡般的大波浪卷發,冷艷明麗,風情萬種,正是她在初來別墅不久,對著墨禦霆所指的那一個胸大腿長屁股翹的女傭。

現在看來,這名美女,絕對不是別墅內的女傭,她對墨禦霆的態度雖然恭敬,卻又透著熟稔的親近感,而且她身上的氣場,不是女傭能夠擁有的。

另一個,是貝拉,賀琰喜歡的混血美女,一頭利落的齊耳短發,臉龐小而精致,五官出眾,青春明媚中透著瀟灑。

兩人,都是一身利落幹練的打扮,一眼看過去,很酷。

“你們躲在那裏幹什麽?”墨禦霆瞥了她們一眼,聲音平淡,聽不出任何情緒。

米曉與貝拉相視一眼,貝拉回答道:“沒什麽,我們只是想看看秦小姐……”

米曉:“是的,墨少,我們只是好奇未來的夫人,所以……”

米曉一邊說,一邊向秦深深識眼色,求救。

秦深深窘了,那一句‘未來的夫人’該不會是指她吧?

她忽然發現,墨禦霆身邊,真的是美女如雲啊,之前給她化妝打扮的米因也是個中性妖嬈的美女,而眼前這兩名,也是個性十足的美女,似乎連別墅內掃地的女傭,放在人群中也是姿色上等的清秀佳人……

想到這裏,秦深深眼神怪異地瞥向墨禦霆,這個男人整天被這麽多美女環繞著,他真的不會產生一些別的什麽想法嗎?

“秦深深,你那是什麽眼神?”他忽地湊近她,低低地笑問。

秦深深推開他湊過來的臉,淡定十足:“沒什麽,你們要談正事嗎?我先回避了……”

說完,她轉身就想要離開,卻被墨禦霆一把拽住,“沒什麽正事,過來,我介紹她們給你認識。”

米曉與貝拉眼前一亮,墨少終於肯正面介紹她們了,這麽看來,墨少已經準備好訓練秦小姐了吧?

秦深深微楞住,墨禦霆這是打算向她坦誠他的身份了嗎?

心裏,有些覆雜,說不出是高興還是沮喪……

也許,從這一刻開始,她的人生,將會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……

“這是米曉,米因的親妹,21歲,跟在我身邊9年了,她的駕駛技術很棒,以後我會讓她慢慢教你。”

墨禦霆指著米曉,向秦深深簡單地介紹著,有些內容,他還是隱匿沒說,米曉最擅長的,是暗殺,現在全說了,他怕嚇著了秦深深,打算循循善誘,一步一步來……

“米小姐,你好。”秦深深中規中矩地向米曉問好。

這種場面,她還是第一次面對,有些不知所措與拘謹。

“深深,你不會那麽客套,叫我米曉就行,以後有什麽需要,盡管來找我。”米曉拍拍胸脯,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向秦深深挑眉眨眼。

秦深深被她逗笑了,心裏的拘謹也放下了,彼此間的隔閡也淡了不少。

墨禦霆將一切看在眼裏,心裏自然喜聞樂見。

秦深深會是他這一生的唯一的伴侶,米曉等人是他最信任的心腹,他們之間相處融洽,是他樂於見到的。

他指著貝拉,繼續介紹:“這是貝拉,有一半中東血統,22歲,跟在我身邊七年,槍法很厲害,有時間,我會安排貝拉教你怎麽用槍。”

“不用……”秦深深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學槍,下意識地張口想要拒絕,然而剛剛發聲,卻被墨禦霆打斷。

他看著她,堅決地說:“其他的你可以拒絕,但是涉及你的安危,我不會讓步。以你的聰明,即使我沒有告訴你我真正的身份,我想你也早有所懷疑了,現在的你,完全沒有自保的能力,這很危險。”

不說他的身份無法讓秦深深再過普通人的生活,就是她自身的變化,也完全沒有辦法再過以前的普通生活了。

她血液的異常,高於普通人數以十倍計的細胞再生異變能力,一旦被發現,絕對會在全世界掀起一陣狂瀾。

那些手握頂級財富與權勢的垂死老家夥,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活捉她,研究長生的可能……

特別是那個瘋狂神秘的研究組織,秦深深的基因異變一旦被發現,她要面對的簡直是無法想像的兇險……

秦深深看著墨禦霆那麽嚴肅凝重的神色,她嚅了嚅嘴唇,沒有再多說什麽。

她想,現在說這些,還太早,未來有千萬種可能,也許,在接下來的某一天,墨禦霆就對她徹底地失去了興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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